,虽然匆忙,却还是记得再把她的牛奶补满。
「门我关,你慢慢吃,不用送我。」他转身离开前,回头朝她笑了一下,「昨晚消耗太大,今天少走动,知道吗?」
她脸颊发烫,正要回嘴,他已经开门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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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板闔上的声音不重,但留在她心里的馀韵却温热得像他手心的温度。
顾凉还坐在原位,呆呆看着桌上的早餐——刚续杯的牛奶杯还冒着温气,蛋饼也只吃了一半,对面那个人却已经离开了。
他总是这样,来得自然,走得从容,却总在她心里留下太多揣测和悸动。
她低头喝了口牛奶,眼神落在那只他的杯子上。两个杯子摆得不远不近,角度像是刚吃完早餐时对坐过,连其中一个杯沿还沾着他喝过留下的痕跡。
她伸出手,指腹轻轻划过杯沿,指尖触碰那个尚未乾透的地方,像在重温什么亲密的轨跡。
「我们是不是……真的正在一起了?」
这个念头轻飘飘地浮上来,然后迅速在她脑中蔓延。
她知道他没明说什么,也从来没给过承诺。可那么温柔的收拾,那么自然的照顾,还有这一顿热腾腾的早餐……不是恋人,会这样吗?
她整个人陷进一种温柔又危险的粉红错觉里,甚至连门铃响起时都愣了一秒,没能即时反应。
「……谁啊?」她放下杯子,有些慌张地站起身。
身上只穿着沉亦琛的衬衫,连头发都还没梳,脸颊还残留着刚被亲过的热度。她连忙抓起刚才搭在椅背的外套穿上,一边朝门口走去。
门一开,是安柔。
「嗨呀~」她笑得自然,一手提着咖啡、一手夹着平板,「没提前说,不会打扰你吧?」
「没、没有,你怎么来了?」顾凉愣住。
「刚好在附近开会,想到上次说要借你那本摄影书,顺便送杯咖啡慰劳一下剪片人~」
她语气一如往常亲暱轻快,踏进门后却不着痕跡地环顾了一圈。
桌上那两个杯子、未吃完的蛋饼、牛奶的香气还没散去;阳台上那件白衬衫在阳光下轻晃,风一吹,袖角荡开,洗剂香扑鼻。
顾凉心跳一下变得很乱。
她才刚想转身说什么,却发现自己脚步有些虚。那场「消耗太大」的夜还留着影子。
「我、我去拿书给你!」她语气急得过头,几乎像是在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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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柔站在原地没动,目光扫过客厅。
桌上两个杯子,一左一右,还残留着饮用过的痕跡;蛋饼剩了一角,吐司也只咬了一口。阳台上,那件白衬衫在风中晃着,袖口还乾得不完全,空气里还飘着洗剂的淡香。
她没说什么,只是走向餐桌,打开自己带来的那杯咖啡,香气瞬间在屋里漫开。
顾凉拿着书回来,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:「是这本吧?」
「对,你还记得。」安柔接过书,微笑没变,眼神却依旧冷静。
她随手翻了两页,忽然语气轻轻问道:「昨天中秋过得还好吗?一个人?」
顾凉心跳像被线拽住,瞬间悬起。她嘴角维持着微笑,语气刻意轻快:「嗯啊……剪片剪到一半就睡着了。」
安柔没拆穿,只是「喔」了一声,把书合上,眼睛弯起来,说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:「那还真不寂寞呢。」
语气没有起伏,像是随口开的玩笑,可那笑意里藏着的细微弯曲,让人如芒在背。
顾凉握着书,手心都在冒汗。
「那我就不打扰你了,剪片也别太晚,小心眼睛。」安柔说完,转身走向玄关,脚步不疾不徐,语调平稳得像从没察觉什么。
但她的目光,离开前最后一瞥,落在了那两个杯子与阳台晃动的衬衫上。
门轻轻闔上,屋内安静得只剩下牛奶的馀香和空气中的不安。
顾凉怔怔站着,像是刚从水面下冒出头,呼吸全乱。她转过身,一步步走向阳台,眼神落在那件衬衫上。
白衬衫还在风里轻晃,像是一面不肯收起的旗帜,提醒着她刚才到底有多接近暴露。
她走过去,颤着手伸出指尖摸上衣料。
还有馀温,还有他的味道。
昨晚的画面像潮水一样涌回来,她记得自己怎么哭、怎么颤,怎么在他怀里失控得像个快要碎掉的人。
但她现在,连回忆都不敢。
她一把把衬衫搂进怀里,像是在抓浮木,又像是在试图把所有痕跡藏回胸口。
如果真的被发现呢?
今天只是安柔。万一下一次,不是她?万一是语晴?万一……是所有人一起知道?
她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她只知道——刚才那一刻,她是真的怕了。
怕被发现,怕被拆穿,怕那个总说「我们是秘密」、「会保护你」的男人,真到了关键时刻会突然后退,说出一句:
「是她主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