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若有不对,立即通知她。
窗外,明月高悬,清辉如水般漫洒下来,将庭院铺得一片银白。
她立于窗前,夏日的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,拂过脸颊却吹不散心头的郁结,思念翻涌而起,那个人的身影清晰地浮现在心头。
如此良夜,不知他在作甚?是否也会想她?寒髓蚀脉发作时,他又该是何等痛苦?
想着,便忍不住红了眼眶。
连风媒这般灵通的势力都寻不到九星花的踪迹,看来终究是强求不得。
她心怯怯,没了赏月心思,返回桌边坐下。
大阙盛产一种名为‘玉露白’的果酒,此酒甘醇清甜,度数不高且不上头,客栈方才送了一小坛上来,她端起一饮而尽。
大抵是心事太重,连这甘醇的酒液入喉,也只剩满口苦涩,勾动愁绪,几分微醺涌起,蓦然想起从前时光。
不知远在晟朝京城的娄冰菱如今怎样了?还有豪爽不羁的长公主姑姑,可还安好?想来她从前在京中,虽如履薄冰,却也总归有一方屋檐遮风挡雨,有贴心的侍女相伴左右。
可如今,青黛惨死,蓉蓉下落不明,而她一直视为心腹、信任有加的紫苏,竟是父皇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……
短短半年光景,她的人生,天翻地覆,从金枝玉叶的公主,沦落为异国他乡的亡命之徒。
世事无常,恍如一梦。
“首领?”见床榻上的人悠悠转醒,侍女惊喜出声,正想近前搀扶,水凌羽却摆了摆手,拒绝她们近身。
他半坐而起,体内滞涩的内力正在缓慢复苏,身体虽仍虚弱,却已无大碍。
“您感觉如何?奴婢这就把江大夫唤进来……”
水凌羽打断她的话,径直从内室走出,掀开隔断的珠帘,女子不知何时已趴在桌上睡着,手边还握着一只空了的酒盏。连日赶路的疲倦在她的眼底凝作淡淡的青黑,露出的手腕纤细单薄,盈盈一握。
他放轻了脚步。
断断续续的梦呓在安静的空气中响起:“别离开我……”
沉默片刻,水凌羽越过她,出了门。
江芙诗再次醒来时,是被侍女叫醒的,意识到自己竟醉倒睡去,她面上闪过一丝窘迫,又得知水凌羽已无大碍,便起身想去与他说明情况,刚好在院中遇见他。
他似乎正与文渊商谈什么,见她过来,文渊识趣地躬身退下。
“有事?”水凌羽率先开口。
“你的内力禁制已解,武功不日就可恢复。感念风媒这段时间的护送与照料,我打算……就此别过。”
水凌羽挑了挑眉梢:“你确定?殿下可是晟朝暗中通缉的要犯,独自一人,能在这大阙皇城活几日?”
江芙诗如何不知自己的处境?
但靠着威胁勉强来的庇护,终非长久之计,好在如今已抵达大阙王城,只要耐心探查,与湛霄相见,不过是时间问题。
“我意已决。”她语气平静,抬头直视他:“水首领曾说,昭华郡主府遍布机关,凶险异常。芙诗实在忧心夫君处境,恳请首领最后帮芙诗一次,将府内的机关布局图借我一观。”
闻言,水凌羽眸色深沉地看了她良久,脸上看不出喜怒,最终只淡淡道:“水某尽力。”
水凌羽会不会真的帮她这个忙,江芙诗不知。翌日醒来,她便遣散了苏文璟指派给她的亲随,换了一身大阙平民女子常见的素色布裙,又用面纱遮脸,雇了一辆马车,前往昭华郡主府。
既然湛霄要动手复仇,势必会去昭华郡主府外围踩点,她守在那里,或许能寻到一丝踪迹。
来到郡主府斜对面的一家茶楼,她下了马车,在二楼临窗的雅座坐下,看似品茶,目光却始终流连于街道与府邸周围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