弱的。
她很会这样。
“你叫什么?”
她边问边靠近,最软弱的姿态,实际最咄咄逼人。
龚晏承沉默着后退,坚持与她保持得体的距离。若有似无的纵容和宠爱,却不肯越界半分,也不许她越界半分,只一心用不合皮囊的语气和情态扮演管教小孩的长辈。
“好姑娘,有欲望并不难堪,要发泄也正常,可你的安全更重要。”
“我问你……”她忽然大声,可一句话并未顺畅说完,尾音夹杂一点点哭腔,“叫什么?”
话音刚落下,就别开脸。
她听得出他的关心是真的。而且,她觉得这个陌生男人说得对。
攻击性已经不见了。
好像炸毛的小猫咪所有毛发顺服地垂下来,耳朵也耷拉下来。
苏然在消化他的话,所以并未发现随着她心情与动作的变化,男人的呼吸变得更沉,连胸膛起伏的幅度都变大。
龚晏承对此也很诧异。
原来,无关情欲,无关性,仅仅是这种重塑她、引导她,在她混乱的世界中建立秩序的过程,也能带给他无边的满足与快意。他差点就要沉溺。
然而某个瞬间,龚晏承骤然惊醒。
这一切所谓“正确”的引导,或许正悄然扭曲原本的时间线,阻碍她和“他”成为他们自己,阻碍他们之间所有一切的发生。同时也破坏他自己的未来,损毁自己赖以生存的根基。
这个念头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。
如果之前还有些许犹豫,此刻龚晏承已经坚定了要离开。
至少,要到她看不见的地方。

